“昊天,我觉得我们之间还没有到分生死的程度。”

  “今日贫僧自愿放逐...”

  如来深吸一口气,表情凝重。

  但昊天却蹙起眉头,语气中带着不满之色:“为什么,我给了你们千年,甚至数千年时间,结果到最后,你们全部想要自我放逐。”

  “如果我追求的结果仅仅是这样,那为何不在最开始便杀了你们?”

  “我想要的,是危机感,是心跳加速...”

  “最不济...”

  “也要引起我情绪上的波动。”

  “曾经,我认为你是最值得我期待的对手,但现在来看...”

  “你甚至不如赵公道,更不如苏阳。”

  昊天语气中充满了失望,注视着如来,继续说道:“我亲眼看你拾起通天残魂,我看你一步一步布局,落子,每一步都是如此的精彩绝伦,但我却忽略了你最重要的一点。”

  “多宝道人...”

  “终究是鼠啊。”

  “而鼠,多半是贪婪,且胆怯的存在。”

  “任你如何聪慧,本性...”

  “是改不掉的。”

  听到昊天的话,如来陷入沉默:“贫僧只是没有想到,我辛辛苦苦扶持起来的人,竟然没有对我形成任何助力,他竟然真的保持着所谓的尊严,选择单挑...”

  “而且...”

  “赵公道竟然会背叛我!!!”

  “若非如此,我们联手之下,这一战,你大概率是会输的。”

  昊天失笑,摇了摇头,看向如来的目光中充满了讽刺之色:“不,你错了,在最初的时候,你就己经输了,因为你不懂人性,会下意识的觉得,所有人都和你一样,骨子里是怕死的,是贪婪的。”

  “你甚至完全想象不到,一个心中对死亡漠视之人,会如何思考,会如何去做。”

  “这,才是你最大的败笔。”

  说到最后,昊天叹了口气:“论心性,你比我狠,论自身,你不如我...”

  “哈哈哈!”

  “为了这场游戏,你毁掉轮回,制造心猿!”

  “屠戮气运之人,夺天地之道!”

  “亲手葬送了万万仙人,更是让这三界生灵涂炭!”

  “如今,你却来说教我?”

  “论狠...”

  “我远不如你。”

  如来仿佛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不顾形象的笑着,狠狠盯着昊天,一字一顿道:“我再问一遍,你我之间,就此罢手,可否?”

  “不可。”

  昊天淡淡摇头。

  如来深吸一口气,眼神变得狠辣起来,完全没有了之前的佛性:“既然如此,那你就和我一起陪葬吧!”

  说话间,如来体内骤然闪烁耀眼的光芒,发出一声咆哮!

  远方...

  整座灵山在此刻都开始燃烧汹涌的火焰,不过眨眼间,整座灵山,便被大火覆盖其中。

  灵山内,无数的沙弥们纷纷哀嚎着,惨叫着,想要逃离,却被困在火海内。

  就连弥勒都无法冲出这片由天地法则形成的火焰。

  这一刻...

  那勉强维持的天道再次崩裂。

  虚空开始泛起道道裂痕。

  “今日...”

  “今日贫僧就拼着献祭灵山,万万教徒,这万年功德,毁了这三界,召回五圣...”

  “我看你还能不能笑的出来!”

  如来阴沉开口。

  但昊天却依旧维持着风轻云淡的样子,满意的点了点头:“这样,才有了点佛祖的样子,毕竟和我齐名万年,要是连点底牌都掏不出来,那太令人失望了。”

  说着,昊天再次缓缓抬起手掌。

  身后,东皇钟虚影再现!

  伴随着昊天手掌下压,东皇钟剧烈摇动起来。

  一时间,这些破碎的空间纷纷凝固。

  “退。”

  昊天再次开口。

 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,时间仿佛在此刻倒流,原本破碎的山河,空间,在此刻全部修复。

  唯独不变的,是灵山那汹涌的火焰。

  “天帝...不愧是三界的宠儿...”

  “时间之力...”

  “东皇钟...”

  “就算你抹平了一切又能如何?”

  “我己经在虚无之海中,点燃了坐标,只要给他们一定的时间,终究可以回到这个世界!”

  “到时候,就是你的死期!”

  如来肆意的笑着,笑容中满是戾气。

  “是啊...”

  “只要给他们一定的时间...”

  “但虚无之海究竟有多么广袤,你不清楚么?”

  “这时间,也许千年,万年?”

  昊天淡淡开口。

  但如来却依旧在笑:“只要有这份坐标,他们终究会回归,你必然会死,如此...便足够了。”

  “这样说起来,我反而要感谢你。”

  “在临死之前,又送给我一份礼物。”

  “真是令人期待。”

  昊天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,一步一步,缓缓来到如来面前。

  在如来的注视下,东皇钟再次响起。

  “东皇钟下,非圣不可走动...”

  “伪圣...”

  “勉强活动,己是极限,你我之间的差距,终究还是太大了。”

  “你的实力...配不上你的智慧。”

  “但凡你有那种不顾一切的勇气,与截教真正意义上的联手,或许,今日你真的赢了。”

  “所以,记住,害你输的人,不是我,是你自己,更是你内心中的自私与贪婪。”

  昊天的声音有些低沉。

  最终,在话音落下后,抬起手,缓缓搭在了如来的光头上。

  “伪圣也是圣!”

  “我不信你能碾压我!!!”

  如来声嘶力竭的吼着,努力调动着全身所有的能量,以及周边的天地法则。

  但在真正的圣人面前,这法则却仿佛失效了般。

  那是纯粹的位格压制!

  伴随着西瓜炸裂的声音,以及迸溅的血液,如来的怒吼声还在虚空不断回荡,可惜,己经没有了后续。

  昊天好整以暇的收回了手,语气中不无惋惜之色:“可惜,我期待了这么久的对手...”

  “现在...”

  “可以开始你们的表演了。”

  “我相信,你们不会让我失望的,对么?”

  “这数千年...”

  “总不能辜负在这里...”

  昊天缓缓转身,看向远方始终保持着看戏状态的苏阳 ,认真询问道。

  苏阳回过神来,看向昊天,嘴角泛起一抹微笑:“我尽力。”

  “嗯。”

  “尽力便好。”

  “至少,你不会如这家伙般,那么恶心。”

  昊天轻轻点头。

  而苏阳则是在虚空中一步踏出,与此同时,山海城的城主府上空,柳无敌几乎同时睁开双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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